“經過面試、幹活之後，接下來就看慶年嫂的了。你要出去側面打聽一下，咱們用的這個人，平時在家、在村兒的口碑如何。口碑驗證人品，這個是我奉行的宗旨。”

“作坊雖然工錢、年禮給的都不少，但不代表我有錢沒地方花。我總要用一些實實在在的人，而不是那種偷奸耍滑的。二喜嫂，二喜哥跟劉全利不錯，讓我哥側面提醒一下。”

話，點到為止。

大家都是聰明人，自然知道為何這麽。如今劉全利幹活還不賴，沒有任何不妥。可就怕日後仗著年頭多，琢磨一些不該琢磨的事兒。

無水先建壩。

這個不能省。

楊氏明白的點頭，耿氏也跟著點頭。

招人的事兒定後，佟雪瑩又把年後柳二嫂要來的事情了一番。耿氏對柳二嫂印象一向不錯，如今聽到要來這邊長住而且還上工，開心的不行。

楊氏琢磨了一下，自認顧全大局的：“妹，既然柳二嫂要過來，那我就還在老地方吧。這樣芳兒那邊也能自在點兒，那麽大一攤交給她，別你擔不擔心，就是我有點兒擔心。”

佟菇涼看她滿臉認真的樣搖搖頭。其實她心裏怎麽想的，又怎能猜不到。無非就是不想插足在耿氏跟柳二嫂之間罷了。

不過，這可由不得誰，她早就已經打定主意。

“二喜嫂這趟去京城，明著是給那些人傳授經驗，實則我也是讓你去歷練。京城地方大，話、嘮嗑兒都相當要講究，從京城回來之後，我就打算讓你主抓人事方面了。”

“招人、辭退這一塊都歸你。平日在村裏嫂有威信，而且我也品了，辦事穩重有條理，這方面交給嫂我放心。別瞧你這一攤，日後誰表現好，加工錢啥的都得你跟我商量。”

“我平日裏又不去作坊，怎麽可能知道誰好、誰不好，都得聽你，還有他們幾個管事的。還是那句話，踏實認幹的我不會虧待，偷奸耍滑的我也不能姑息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哎呀嫂，大過年的就別作坊的事兒了。你們倆跟我，你們團圓飯都吃啥了？”佟雪瑩懶得再，直接打斷楊氏的話，轉移話題。

耿氏見她有些不耐煩，趕緊附和的：“我們家做了，還有紅燜帶魚，就我們兩口，做了四個菜，意思意思就行了。”

“我們家人口多，二喜那些兄弟都回來了，做了一大桌，明兒再忍一天，後天就好了。”楊氏知難而退，也跟著閑話家常，不再提作坊一句。

都是有分寸的人，就算人家尊稱一句“嫂”，也不能妄自尊大，為所欲為。

聊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，二人起身離開。佟雪瑩把他們送走之後，便開始忙著晚上包餃的事情。這裏沒有電視，看不了，看起來只能幹耗了。

吳氏已經把芹菜焯好、剁碎，佟雪瑩來廚房時，她正在剁肉餡兒。聽到腳步聲，擡頭看她笑著：

“送走了？”

“嗯，送走了。”邊邊擼起袖，拿了個幹凈盆舀面，往裏面打了仨雞蛋，然後開始和面。吳氏繼續剁著肉，看了看外面的天，不放心的：

“閨女，用不用給董熬碗醒酒湯啊？”

“行，我和完面就熬。”妮點頭應下，跟她邊幹活邊聊天。

吳氏跟她以前在泉柳莊的事情，而她除了聽根本沒啥可。沒經歷過這裏的過年，傾聽是她唯一的選擇。不過聽吳氏的意思，這幾年除夕過得還算不錯。

泉柳莊的裏正對她也挺好，看起來過了初一串門，那裏正柳三金家可以去一趟。再有就是村頭雜貨鋪的王老板家。七當日跟佟大生起沖突，如果不是他在場，估計腦袋挨一下的就是七了。

接下來裏正劉生、族長劉文昌、鎮上雜貨鋪的龐掌櫃、酒樓的管事……

算下來人還真不少，得走幾天的樣。邊想便和面，期間高氏跟劉芳過來串門，也給七一個荷包。其實大家是什麽意思她都懂，無非就是覺得年前的禮給多了，他們拿著心裏有些不踏實。

三個荷包一共六十個銅板，對七來算是一筆“巨款”了。孩懂事兒，一個都不要，給母親貼補家用。佟雪瑩聽了心裏暖和，自然沒有辜負兒的意思。

晚上包餃，只有吳氏跟佟菇涼。董老爹還沒醒，朱四爺累了在休息，七過來就擺個餃，其他沒用他做。過年的餃甚是精心，不能露餡兒。

外面劈劈啪啪的鞭炮聲此起彼伏，十分熱鬧。

真是有年味兒啊！

餃裏包了銅錢，一共五枚。餃包好後，已經是酉時初。董老爹這會兒醒了，被朱厚雄攙著回到正房，看著包好的餃，笑呵呵地：

“哎喲，還尋思幫忙包餃呢，沒想到睡過去了。”

吳氏見他過來，趕忙從炭爐上把一早熬好的醒酒湯，倒出一碗、關心的問：“董，你沒事兒吧。”

“沒事兒，就是貪了幾杯，睡一覺就好了。”接過她手裏的醒酒湯，喝盡之後又，“裏面包銅板沒？”

“包了，包五個呢。”佟菇涼著，比劃了一個巴掌。瞅著他身旁藍臉人，做了個鬼臉算作打招呼。

對於她這樣的舉動，大家早已見怪不怪。朱四爺也不跟她一般見識，看到了裝作沒看到。七拿了本書，坐在炕上恭敬的：

“四爺舅舅，您能幫七解惑嗎？”

“行。”朱厚雄點頭，越過佟雪瑩直奔七走去。不過走的時候，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，竟然撞了她肩頭一下。妮皺著眉，扭頭看著背影，狠狠翻了個白眼。

吳氏跟董老爹商量吃完餃住處的問題，並沒有看這頭。佟雪瑩一個人憋屈的站在那裏，嘎巴嘴沒有吱聲。抓把坐在炕沿兒，邊嗑邊晃悠腿。

雖然這個除夕沒有，不過好像過得還蠻開心的。大家聊天，著以前、總結現在、暢想未來。以前即便有，也不見得能瞅上半時，基本都是玩手機、刷福字、搶紅包罷了。

還是古人好啊，這才叫正經過年，聊天的方式增進感情，特別舒服。

戌時二刻，七熬不住了。吳氏起身去廚房燒火，董老爹剝蒜、砸蒜，佟雪瑩則是端著餃去廚房。朱四爺破天荒的跟七在炕上玩九連環，就怕他堅持不住再睡覺。

廚房內，吳氏把她手裏的蓋簾接過來，關心的問：“七沒睡吧。”

“沒有，四爺陪他玩九連環，強打精神浪呢。”完，母女倆全都默契的笑了。佟雪瑩從袖口掏出兩個荷包塞到她手裏，又，

“過年了，娘一會兒把這倆荷包一個給七，還有一個給四爺，好看。”

吳氏看著手裏的荷包，只拿了一個，剩下那個又推拒回她手裏道：

“剛來你這兒賣鞋墊的錢沒花，我準備了倆，打算給你跟七。不過四爺的沒準備，一個就好了。”

佟菇涼聽到這話，笑著把荷包塞回她手裏，握緊她的手，：

“拿著吧，留著壓兜。不是過年兜裏不能沒有壓兜錢嘛，揣著吧。”

“哎，那也行。”吳氏笑著點頭，把荷包揣起。水開了，又趕緊把鍋蓋掀開，餃下鍋後，扭頭看著佟雪瑩：

“閨女，你去接神吧。回來的時候，記得抱點兒柴禾進來。”

“哦，知道了。”妮點頭。把掛在廚房門口的大氅穿在身上，去到廂房內，拿起準備好的燒紙出了大門。

村口那兒，離老遠就看見好幾堆，沒有燒完的紙，還冒著火星呢。

喲呵，還有比他們家吃餃早的呢！

佟雪瑩來到村口，象征性的四面拜了拜，然後把手裏的燒紙拿出一沓點燃、放在地上，嘴裏念叨著吳氏教她的話。然後每走一段距離，就燒一沓紙，直到家門口全部燒完。

這個過程叫請神，意思就是把財神、喜神、福神等請進家門。來年一年財源廣進、喜事連連、福壽安康。本來她是不信這個的，不過入鄉隨俗，倒是覺得挺有意思。

進到院裏先去的巷道，抱了一堆柴禾去廚房。吳氏聽到腳步聲，大聲的：

“呀，財（柴）進門了。”

佟雪瑩聽到這話，強忍著笑意點頭，：“嗯，財來了。”

院裏，董老爹帶著七、四爺放鞭炮、、還有嗞犁花。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麽，整個村裏鞭炮聲四起。佟雪瑩好信兒的從廚房出來，黑色的天空中，煙花四溢。

古代的嗞犁花跟現代的煙花差不多，只不過沒有那麽多的顏色跟花樣，不過卻不影響欣賞它的心情。佟雪瑩仰頭看天，滿臉驚喜跟震撼。

果然，老祖宗的智商不容覷，看看這些東西，純手工、無汙染、沒有添加劑、呃……

好吧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誇讚了。

總之，真的好漂亮……有寶貝兒問我是不是東北人，嘿嘿……我可是道道地地的東北吉林人，有沒有吉林的，評論區冒個泡哈。有機會咱們吃頓飯，樂呵樂呵，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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